汉代鎏金铜熊形器足。熊形器体内空,憨态可爱,双前爪扶膝,作蹲坐状,竖耳张口,双目圆睁,张口露齿,周身用阴刻线表示毛发,多处应嵌有宝石类物体已脱落,只留下圆形镶孔。出土时熊形足所属器物已朽不存,且有效信息缺失,原状已不得而知,但其制作精美、形象逼真,充分展现了汉代匠人的精湛工艺。
根据相关出土材料推测,出土时仅存的熊形铜足应是属于漆木器文物的部件,漆木器朽坏不存以后,只留下了铜足。漆木器与铜饰件或铜足相配的器物,多有考古出土的实例发现。例如阜阳双古堆西汉汝阴侯墓出土的漆木器有铜包角、铰链、银支柱等。安徽天长县三角圩战国西汉墓出土的漆木器,很多装饰有铜钮、铜铺首衔环、数道银扣或嵌贴银柿蒂、金银箔等;其中一件漆卮,圆筒形,平底,下设三等距鎏金铜蹄形矮足。巢湖汉墓出土的漆木器部分镶有铜环、银扣饰等装饰,其中漆樽和漆卮均嵌三个矮蹄形铜足。这些出土的与金属工艺结合的漆器,异常精美,可见当时在漆木器上的金属加工技术已十分娴熟,工匠们充分利用金属的延展性能,使漆木器更加结实、美观。
《汉书.地理志》记载,西汉有八个郡设立工官,分别为河内、河南、颍川、南阳、济南、泰山、广汉和蜀郡。《汉书贡禹传》载:“蜀广汉主金银器,岁各用五百万。三江官官费五千万。”颜师古注引如淳日: “《地理志》河内怀、蜀郡成都、广汉皆有工官。工官,主作漆器物者也。”这些文献记载也可以从侧面证明当时汉人对漆器的制作十分重视。
根据各地出土发现的相关材料推测,我馆收藏的熊形铜器足,应是漆木器的足部件,由于木器易朽,所以仅存熊形器足。
那么,为何会将器足做成熊形呢?这应是汉人崇熊的文化现象的体现。不仅在铜器上,各式各样熊形足的形象还出现在玉器、陶器、石器等上面。
考古发现的汉画像石中,也有大量与熊相关的形象,大都出现在门扉或门柱上。有"蒙熊皮"士斗牛拒龙阉割图,有熊斗二图,也有刻画为自然野生状态的熊等等。
崇熊之风在文献中也有所体现,而且早在汉之前就有。《山海经·中次九经》 有云:“熊山有穴焉,熊之穴,恒出神人。夏启而冬闭,是穴而冬启夏闭,乃必有兵。”《山海经·大荒东经》云:“有中容之国 ,帝俊生中容,中容人食兽,使四鸟,豹虎熊罴。”
郭沫若认为:“黄帝为有熊氏 ,黄帝族的图腾就是熊。”《周礼夏官·方相氏》称:“方相氏掌蒙熊皮,黄金四目,衣朱裳,执戈扬盾,帅百隶而时傩。大丧,先柩及墓,入圹,以戈击四隅,驱方良。”因此,汉人认为熊可以辟邪,而且寓意吉祥,有崇熊之风也不怪了。(武可撰稿,胡均摄影)